分析思維的困擾
l          觸碰陷落
如果一部電影拍攝的理由不是為了商業利益,也不是為了觀眾,更不是為了溝通一的意義深遠的想法或概念。那麼這部電影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何?身為全球化商業世代的我們,我們的生活裡總是為了一個理由而生存,而理由是為了自己、為了別人、為了一個遠大了夢想等等都好,我們總是在因果循環與意義辨證中索取我們渡過明天的動力。然而,生命的有限無法估量未來的無限。面對有限的今生,有誰能真正理的清楚自己心中複雜的想法與渴望邏輯。我有些羨慕塔可夫斯基,我甚至妒忌塔可夫斯基,因為塔可夫斯基用電影來抒發他心中複雜難解的困擾問題。我卻回還找不到一個方法與理由去整理清楚我的複雜困擾。宏偉的智慧和寬廣的知識見聞一樣解釋不了永難預測的人之全部。既然人沒有絶對,追求絶對的慾望反而變成一種暫時脫離理性的藉口。塔可夫斯基的電影作品,要去除掉「電影作品」符號意義,因為這已經不是定義中的電影或藝術作品,因為我已經無法用有限的五感去理解他那超越五感的意義了。如果直覺的第六感能夠跟他共鳴,那麼我該興奮不已我的靈光突然補抓到了那一瞬間,而這個時候我也不會得意於我的收穫,更不會失望於我的僅僅擁有。我只會更陷入他所開啟的黑洞,無法自拔的無限沉溺、陷落到最後到達一個我所未知的思考幻想之中。
l          現實自溺
如果心裡對過去的陰影成為現實的延伸,那麼這可能可以稱做是「潛意識」,而潛意識的現實反應能夠轉化為幫助對一個人的認識與理解,甚至更能詮釋成為一個人對現實環境影響下的相關連結。如果潛意識的顯性無法反應,我們也許就能夠再深究其為一種對缺陷的填補狀態。在心裡反應到現實的過程中,其中的中介路徑就是一種過渡客體的表現方式。電影一直以來大多數都是被這樣詮釋與隱喻的客體典範。而現實的商業與意識形態電影都一樣,不管導演自溺的狀態多深,反應的社會思維多麼的繁複,電影之所以為電影,藝術之所以為藝術的利基點皆是相同,因為「人」總這些行為典範下的前提。沒有人的思維和狀態附和,無法反映出因果和現實與隱喻間的意義性,我們如何理解?但是在這裡我的思維輸了,我進入了塔可夫斯基所創造出的百慕達三角中,我沒有辦法用因果理解,沒有辦法用現實反應,沒有辦法用過程詮釋,更沒有辦法讓心情平靜。塔可夫斯基的作品什麼都說了,什麼都有了,但是卻沒有給我一個思想停泊靠岸的位置。用時間和作品名稱來區分作品或許唯一的方式,卻同樣也是沒有辦法下的辦法。翻開塔可夫斯基的人生經歷,也許我們可以用幾個關鍵性事件或主題試圖掀開這複雜電影畫面底層的某些理由。「根」的追尋也許是在心裡層面上眾人多半共同且能接受的解釋,因為不管生命背景和畫面內容都有著類似相同的主題。然而這不是我能接受的理由,因為我只能以為那是人生之所以為人類的基礎罷了。其來必有自,師出必有名,雞生蛋蛋生雞,生命的起源再循環辨正下去或許不是他所思維著區域,更或許這只是塔可夫斯基不想模糊的唯一要素罷了!
l          流淌水意
漂流過漫長的時間河水,終於體會到每次順水來去的包袱,好像爲了拜訪寬闊,好似為了順道釋放自由,時時刻刻洗滌心中的種種心結與負擔,人世間的世事不多不少不簡不繁,生命只是在這瀟灑中流動的瞬間,不喜不憂不清不濁,最後剩下的只有沉澱的眼前畫面。「水」,是塔可夫斯基電影中的共同因子,水的運用似乎也串聯了塔可夫斯基作品裡的每一個思維歷程。「水」存在於生命體之中,也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水的形式與存否、水的強硬與柔軟、水的功能與阻礙及水的回音與凝視,把塔可夫斯基的畫面帶到了一個循環不已的軟調氛圍之中。一滴水、一灘水、一池水、一湖水,及似水非水的場域。水陳述了人活動的與行進的區域界線,也模糊了區域邊界的侷限可能。因為有水所以畫面就能因為有水面下的未知而有所可能,因為似水非水,所以就能轉換存在與不存在的力量。水的波紋化解了觸碰力道而延伸,水的回音為沉靜的時空帶來了最安靜的注解。水自身的力量,可以毀滅可見的視覺景物;也可以覆蓋視覺所見視不到深層與想像;更可以蒸發或依附在人所不自覺的習慣中。水能夠洗滌;水也能夠沉溺浸濡;水更能夠衝擊、凝結與揮發。用水來中介畫面是一種合理的過渡方式。沒有人能夠用水用的如此的明顯卻又不帶痕跡,沒有人這麼愛用水愛用的沒有緣由卻又沒有瑕疵。因為有水,所以沒有一個清爽乾淨的區域可依賴,因為有水的濕氣與潮濕,所以有讓人難以舒服的焦慮不斷浮現。塔可夫斯基的水通常是不能越過、不能躲避的侵襲與阻擾。面對水,只能去擁抱、面對、接觸與浸濡著。這種毫無理由的方式讓我感到無比的不舒服,就算是洗滌都令我感覺到這是無可奈何的接受與侵犯,我要有所得到的話我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水帶來無限的張力與延伸,卻引領不了我進入一個安定的結局。為了水,水跟生命一樣自然的似有來由,卻無來由。
l          談情非愛
關於塔可夫斯基的想像,我想如果要我舉一個類似的比喻,我想就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吧!塔可夫斯基的作品就像「愛情」,有理由卻沒有理由,有形式卻不能用形式來展現愛情的真正因果。就像得到或失去愛一樣,永遠沒有一個固定的邏輯或路徑可供參考,更沒有一個完整的觀點能夠解釋為何愛一定被需要而有價值。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就像一場愛情,莫名其妙的可能一見鍾情、莫名其妙的也可能日久生情、莫名其妙的也可能永難生情的保持距離。如果把他的一一分析,一一歸類,或許我們能夠歸納出一些共同的端倪,但是筆者在此卻不願意用歸納的方式來定義他的作品,或為他找出一個可能的共因。因為就像愛情一樣,沒有人的愛情是因為分析才真存在的,而就算分析過後存在的愛情也不可能因為分析而永久信服維持。人因為不確定而使我們不斷的找尋解答和因果,人因為無知而不斷的追尋與渴望。而塔可夫斯基的電影也因為沒有絶對而不斷的被重視與追尋脈落。要不然怎麼會有電影美學,美學不也是因為無盡而還不斷的在追尋中嗎?電影結束,作品完結,好似魂魄歸元。現實是如此的靠近卻又如的難以挽留與抵抗。
一次自我沉浸,完成一次思緒整理。在有看接近沒看的螢幕世界裡,一星期一次的安座,一眨一閉的眼球接收著時空失序中的訊息。不期待開始,電影閉幕散場;不預計結束,生命生活空轉。癡癡看,默默想,靜靜沉澱。六月,在塔可夫斯基的故事散場這裡與他遙遠的靈魂相惜,訴一段無拘無束的邂逅真心。他來了,在螢幕與機器的轉動之中。所有的人都正在螢幕前迷惑苦行,思緒碎裂的無法拼貼補齊。或許,人們都不急著馬上感受唏噓,這關乎生命結局的重重問題。我,不想分析,只想用文字試著負荷著他的頻率,小小的滿足與哀戚。問題海,第一千次用質疑向他靠岸;第一次只用接受停泊這裡。生命中,任誰都要尋找他心目中的安身立命,與妥協一同呼吸,忘記寬闊享受瞬息。一次思維一個問題,一個解答一份安定。在現實與感受之間,大部分人成全了生活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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